【珍糖】《见色起意》Chapter.2
简介见C1。
两天一更 之前的有点bug删了重发
————————————————————————————
事情远远脱离了预期的轨道。
不如说原本就没有什么预期。金硕珍用方巾擦拭着刚洗净的咖啡杯，余光瞥了眼窗边那抹黑团，微不可闻地叹着气，回想起昨天那个精神出走到说胡话的自己。
“我明天下午6点换班，你在那时候找我吧。”
唉。为什么是这样草率又无厘头的开头啊。他看了看挂钟，此时时间已精准地指向5点55。金硕珍的嘴里嘟囔着时间倒流，内心里又有一丝小小的矛盾，期望跟着跃动的秒针往下行进。心跳的频率也与咔哒咔哒的秒速逐渐重叠了。
不管金硕珍心里如何想的，5分钟始终是5分钟，不会因他的祈祷变成150亿光年亦或是5秒。时针移动着，在他几乎将那咖啡杯磨秃噜时按部就班地指向了钟面的最底点。他放下被他折磨到抛了光的咖啡杯，微微侧过身来。
与此同时，那与先前相比稍显局促的声音也从金硕珍的身后响起。
“你现在换班了？”
那声音有些近了，险从金硕珍的耳廓擦着过去。男孩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转身，急急向后退了一步，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可还是迟了，有什么东西附在了金硕珍的耳朵上，烫的他耳垂开始轻微发着痛。他抬起手揉了揉，遮起那抹令人怀疑的红。所幸男孩也不知为何忽然低头盯起了脚尖，因此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金硕珍是个笑面狐狸。他的耳朵却过于诚实，总藏不住任何心事。
他轻咳一声，试图驱散这暧昧不明的气氛，“现在可以了。”
“那么...”
“等会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我定好餐厅了，喜欢西餐吗？”
男孩有些吃惊地抬头：“你不是说？”
金硕珍朝他眨眨眼。“在那之前，总要跟你熟悉一下嘛。难道要在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可疑生人面前脱掉衣服？事先说明，那样我可是做不了表情管理的。”他往旁走了两步，又道，“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休息间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喔。”男孩看着金硕珍被工作服衬衫绷的紧实的后背线条，垂下的睫毛盖住了黑色的眼仁，小声抱怨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先对可疑的生人说出那种提案的。”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金硕珍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人。
男孩的嘴里也在咀嚼着。跟金硕珍猜想的一样，他吃的不太高兴，像只被迫洗澡还逮着剪了爪子的炸了毛的猫。如果说金硕珍是能从口腹之欲里获得幸福的人，那么他就是仅仅为了活下去而吃的另一类人。他的袖子还是那样长，时不时蹭过餐盘的边缘。金硕珍竭力忍住想帮他卷起袖子的欲望，可脑海里止不住跳出他那跟露出的脖颈一样白的刺眼的手臂。
“闵玧其。哥呢？”
会叫哥了？比昨天礼貌了不少嘛。
“金硕珍。叫我硕珍哥就好。”金硕珍笑起来，“你知道我姓什么的吧？在店里里也总能听到员工们叫我金老板。”
闵玧其没有回答，金硕珍当作他是默认了。他放下刀叉，一本正经道：“那么现在就来谈谈这顿饭的目的吧。我平时虽然是到点换班，好歹也是个老板，提前说的话时间也可以调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递过去一张名片，“有需要直接告诉我，去你家或者我家都行。这样可以吗？”
“噢。”闵玧其含糊地应了一声，头低低的仍叫人看不清表情。可这让金硕珍不禁起了点逗弄小猫的心思，他想了想，又说：“既然我给你做模特，你是不是也应该向我支付相应的报酬？”
闵玧其这才直起身来，看着金硕珍点了点头。“应该的。你来出价吧，在可承受范围内我会尽量付给你的。”
“嗯...”金硕珍故意装作纠结了一番，余光瞥着闵玧其不安地抠指的动作暗暗发笑。“可我实在不知道要收多少才合适。一是我不太清楚模特的收费，二是...我也真的不缺钱。不如这样，我不收你的钱，平时我们可以多联系交往，就当交个朋友。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弟弟也是学美术的，只可惜去年出国了。算是替他陪我，如何？”
对面的人有些犹豫，像是做了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轻声答应了下来。
“知道了，……硕珍哥。”
这顿晚餐最后是由金硕珍买的单。尽管闵玧其执意要各付各的，这哥还是笑眯眯地掏了钱，美名其曰“做哥哥的请弟弟吃饭不是天经地义？”按着他的手硬是将钱包塞回了口袋。闵玧其皱起眉头去瞪他，却又在撞到那笑眼时败下阵来。
就像在昨天之前金硕珍从未与闵玧其交流过一样，闵玧其也只是一直看着金硕珍的背影，靠他对美的认知描绘着那些布料下的肌肉线条。可以说，他笔下的金硕珍是由百分之二十的现实与百分之八十的想象装填而来，因此他画的金硕珍总是缺了点什么。他无法为那些画面填充色彩。此刻和金硕珍这样近的面对面接触，他刻意压制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激的他整个人都酥麻了一下，手也好像有点痒痒起来，迫不及待想把眼前的人原样描绘在画布上。
其实不怪他将金硕珍当成自己的模特。没有一位艺术创作者不会自然而然对金硕珍心生喜爱，这并不是单纯出于对某人的爱慕，而是一种对于美无理的崇拜。从外貌到个性，金硕珍俨然是无可挑剔的。这类人往往是能给予艺术创作者灵感的缪斯：无论是摄影爱好者，文字工作者又或是闵玧其这样的人，都禁不住想用一切形式将他的鲜活的美定格成静态以便观赏，即使不如他本身的十分之一。这样的人是存在于云边上的。即使此时他不过是个小小咖啡厅的店长，即使借着这个由头有了交集，在金硕珍对着他笑的时候，他也有些恍惚，总觉两人的距离并没有因为今天这顿饭而拉近。那已经在他笔下描绘过数遍的眉眼轮廓，可再瞧数次也是叫人感到陌生的悸动。
想到这里，闵玧其不知怎的有些泄气，小声嘟囔了一句。
“长那么好看能当饭吃啊。”
却忘了此刻离他有多近，这样的埋汰自然是躲不过对方的耳朵。金硕珍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许多。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称赞”他颇为满意，那幕布终于被他掀开了一个小角。他往前半步，影子浅浅盖过了半个闵玧其的。
“那你呢？”
闵玧其才意识到他听见了，心下有点难堪，竭力装做镇定抬起头来。但金硕珍的目光太过真诚，险些让人晃了神，于是他又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脑海中那些多余的想法。
可金硕珍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看着闵玧其，此时那眼中便只剩闵玧其一人了。
“玧其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漂亮的孩子吗？”
藏在帽檐下的耳尖无声沾染上发的余晖，说不清的炽热。
——
评论(6)